如果陈秉生说想听假话,魏舒就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确实完美了。
但是陈秉生只是说,来句心里话。
“你是真的想听吗?”
“想。”陈秉生真诚道,“真的想,朕很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心里想了些什么,包括在失忆时折射出动真实的念头,朕都想知道。”
魏舒微微的摇头晃脑,像学着圣人念经一般的模样,“我以前想过,能和你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能光明正大的牵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或者至少能拜一拜高堂……不过这这是我很早就自己提的,只不过现在有些后悔。”
陈秉生沉默了。
看来,他的挽卿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有时候也未尝没有抱怨过你日理万机,忙的即便是后宫没有其他人,也无暇在夜里多陪我聊几句。反倒是在失忆的这些日子里,有你的日日做伴。”
魏舒可能是真的有些醉,真就把话匣子打开,一点点倾诉了出来。
陈秉生这一世不是寻常家,确实很多没法给到魏舒的,不免心里也有一丝泛酸,忍住没开口继续听她说。
“打仗的时候,战报层层叠叠的要各级过目,我不能和你单独多说两句话,气的我有时候想你想的睡不着。”
“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为了什么,直到后来……”
“我才明白,那就是喜欢。我欢喜你,无论在哪里,无论你我何等身份。”
“上早朝的时候,你硬要和我眉来眼去,故意让我分心,在大殿上走神。”
“最早的时候你每天夜里都要翻墙来我这,在墙角蹲着就像要私奔一样,实在是太不光彩了……”
魏舒说着说着就偏了话头,话表是指责,话里却又在撒娇似的。
陈秉生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得问她:“还有呢?”
“还有啊……”
魏舒又灌了一口酒,漏了几滴透明的酒划过下颌脖颈流入衣襟里。
她皱着眉头凑过去,小声说:“你猜我还想起来了什么,好像是前一世发生的事情吧……毕竟这一世我们还不曾真正有过肌肤之亲。就是……嗯…你在那什么事上,太温柔太磨蹭了。我都生怕哪天做着做着就睡着了,其实你可以用力点不用太在乎我的感受的…你是知道我的体质的,那样又不会散架,人家话本里都说会先这样……再这样……会让喜欢的人哭出金豆豆……”
陈秉生哭笑不得。
看来这女人不是醉了,而是借着装醉在发疯呢。
魏舒其实知道,自己说这些都是在无理取闹,是她自己不想让陈秉生告知天下他们的关系,是她想要陈秉生专心政务,是她督促陈秉生凡事要正经点。
也是她不肯在书信里多写几句无关紧要的爱语。
因为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霸占属于全天下人的陈秉生。
陈秉生为她特例了太多,她不想去做那个祸水。
但是并不代表她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想要。
魏舒眼神迷离,拽着陈秉生的衣领,鼻息里都是酒味,把自己又当做了那个翟将军附体失忆的魏舒,丢掉了身为长公主所有的包袱。
心里满满的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翟煜那天和她说,她不是非要看自己与陈秉生不和,她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走上她那种胡思乱想自作多情的老路。
倘若真正的陈秉生并非良人,就早日助她废了这个皇帝。
若魏舒并不是那番不讲情义的女人,她自然也会给出解药。
幸好,陈秉生在这份答卷上做出了偏心到不可理喻的境地,也庆幸,她并没有因此和陈秉生关系破裂。
魏舒鼻尖酸的,可惜怎么眨眼都掉不出金豆豆,反倒是陈秉生捧住她的脸,调笑道:“我倒从来没想过,你在这方面确实对我不太满意。”
情投意合之事做到哭出来……
陈秉生咬着她的耳朵,“原来朕的挽卿喜欢这么粗暴的?”
魏舒只是脑袋一愣,缩着脖子躲了一下,然后嘴巴抿的紧紧的,并不反驳,甚至也不愿把之前的话收回来。
毕竟说一次真话不容易,再重来一次,她也未必干这么大胆的说出口了。
“挽卿说的,我都记住了。”
陈秉生佯装皱眉,“那这些事总得一件一件来解决吧,那……你说,应该先解决什么事?”
魏舒仰着头,猫儿似的拉长了身子伸了个懒腰,状似不经意的眨眼,“都听你的。”
话刚说完,下一秒,她的整个身子被腾空抱了起来。
看着陈秉生一副要将她直接抱回宫里的架势,魏舒嘴上难得坦诚了一回,但心里还是过不去,鲤鱼打挺的想跳下来,却被陈秉生死死的按住这只小胖头鱼搁在肩上带走了。
逐渐放肆和明目张胆的行为对于频频受冲击的将士们的认知已经不算什么了。
魏舒就听见陈秉生仍然不正经的打趣她。
“这次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上面好不好,就是可能你会比较累。”
“我尽量,让你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