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拢着被褥刚刚支起了身,便听见外面荀叔在叩门。
“公子,宫里的刘公公来了,据说是宫中有急事,陛下请您即刻进宫。”
刘公公是萧靖的贴身太监,不是十万火急,不会轻易来通传。
谢含章微微蹙了眉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萧衍?
他披着长衫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便乘了马车进宫。
此时才辰时,大殿上已经站满了朝臣,议论纷纷,远远的瞧见他来了,忙向他致意行礼。
“丞相身体可好些了?”
“不碍事。”谢含章淡淡道。
“丞相来了就好了,您是不知道,出大事了!”
……
谢含章抬脚进了大殿,刚好听见萧靖恼怒的声音。
“萧衍竖子!”
深广的正殿上,萧靖气得将奏折狠狠地掼在地上,险些砸中前排持笏而立的几个尚书大人。
谢含章走了两步,捡起地上的奏折,粗粗扫了一眼。
是西州知府发来的,大意是萧衍带兵南下,借共济国难、抵抗南梁之名,夺占西州,如今已经在西州城中驻扎下了。
这不就是谋反了?
谢含章一时有些迷茫了,这一世的事件,有些同上一世是一样的,有些却是不一样的。
比如萧衍的谋反举动,跟前世便是截然不同。
大夏本就外患不断,如今又增添了内乱,一下便乱成了一锅粥。
更可怕的是,有萧衍打头阵,其他一直蠢蠢欲动的藩王,恐怕会依样画葫芦,难怪萧靖气得火冒三丈。
大臣们俱是窃窃私语,讨论了半天没个主意,眼看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终于有个老臣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了。
“依臣看来,信王萧衍这么多年一直在漠北安安分分的,没做什么逾越的事,约莫是此次削藩突然,他不肯接受,才会故作姿态。”
“这还叫故作姿态吗?他都已经攻占西州了,谋反之意,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这是当朝廷无兵了吗?”
……
这话出来,众臣一时哑口。
这不就是事实?
深旷的大殿上,一片寂静,两侧高高的错金螭兽嘴里,紫烟袅袅。
皇帝萧靖坐在上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兵部尚书徐彦白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