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从腰间拿出手下给他带来的消息, 浅黄的薄纸上将她最近的行动写得一清二楚。
她要成亲了,就在三日后。
新郎是那位皇族的小崽子。
呵, 真是可笑。他将薄纸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一个北屠的孽种也配拥有感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罢, 他唤来手下, 命令其收拾行李, 当晚出发去昌都。
然而就在当晚, 马车方行驶出城门时, 驾车的手下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苏御眉头一皱, 掀了门帘去查看情况。
还未说出一个字,便瞧见前方高高坐在马背上的赫连蓉。
他神色阴沉, 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她双眸坚定,身下马匹的马蹄也未曾挪动半分, “我不会让开的,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没说话,扬着下颌毫不退让。
苏御的眼底逐渐泛起一层冰雪,他对驾车的手下缓缓道:“踏过去。”
“是。”
手下领命,将掌中缰绳狠狠一抖,伴随着一声“驾”,马儿抬起马蹄便冲了过去。
眼见着两匹马就要撞上,前方的赫连蓉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就在苏御的马离撞上只有几寸的距离时,他骤然猛拉缰绳,马儿顿时前脚离地,在静默的夜里发出一声嘶鸣。
“你疯了吗?!”他难得一次失了态。
赫连蓉勾起满意的笑容,下马来到他面前,“我就知道你心里定是有我的。”
“有你?”他嗤笑一声,满是不屑,“若不是因为你姓赫连,你早在我这儿死了好几次了。”
说罢,他转身正欲再上马车,却被她拉了袖角不肯放开。
“苏御,我知道你从未喜欢过左玄裳,白日里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气我罢了。可是我不明白,她成不成亲与你何干呢?你又为何要执着于,将她培养成你想要的样子呢?”
他徐徐转过身来,本就幽深的瞳仁在夜色的掩映下更显阴沉,“因为这就是我。很不理解吧?我所遇见的人皆同你一样,无法理解我的喜好,我的行为。当然,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更不需要别人来接受。
我的确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她成不成亲也确实与我无关,但我不允许。不允许你懂吗?她是我培养出来的最完美的作品,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被别人糟蹋,被感情拖累?
北屠的女子不该与旁人成亲,更不该试图做一个普通人,只有血和恶,才应该是她生活的全部,那才是她应该过的人生,你懂吗?”
她懂吗?显然,她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