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各位远道而来。”祝云谏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此乃老夫观中私事,就不捞各位插手了。”
花白的长须已被鲜血尽数染红,本应是副一败涂地的凄惨模样,但行走江湖多年的侠者之气让他即使这般模样,却仍不失泰山临顶之威严。
这番话里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可对面那位男子却对其中的不友好丝毫不以为意,“祝老前辈这是哪里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设立驭世门本就是为了缓和正魔两道之间的仇怨,眼下您与左城主争斗得如此严重,我等怎能违抗圣命放任不管呢?莫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明明隔着张面具,却仍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藏着的轻蔑,只听他用最轻松的语气问道:“祝老前辈未曾将陛下放在眼里吧?”
“你!”祝云谏登时一怒,可方说了一个字便开始猛地咳嗽起来,掩着嘴的宽袖上全是鲜红的血液。
一旁的祝鸿文心里很清楚驭世门得罪不得,便让弟弟照顾好父亲,自己则踏前一步拱了手,一副毕恭毕敬的贪生怕死之相。
“这位兄台,今日之事全因我一人而起。我同叶楼主早年间有过些恩怨,这才将事情闹得这样大,还请兄台勿要将我父亲的话放在心里”
“原来是这样,那请问现下可已解决?”
“额……这……”
男子瞧着他一脸语塞的样子,又望了一眼不远处恨恨看着祝鸿文的叶芙,心中顿时了然,“既然还未解决,那祝公子就别怪我等插手了。”
众人以为驭世门的人要对祝鸿文出手,当即神色一凛个个面露警惕。然而只见那男子回身朝身后之人伸出手,一把刻有赫连标志的长剑递到了他的手中。
“祝公子与叶楼主之间的事我也听过一二,既然直至今日还未解决,那我等便做了这个主,让二位从此释然。”
说罢,他将手中剑递与祝鸿文,“听闻早年间是祝公子垂涎叶楼主美色,以花言巧语迷惑之,海誓山盟引诱之,而后在叶楼主身怀六甲之时又将其抛弃。若是此事属实,那便请祝公子自断双腿以赎其罪吧。”
听到“自断双腿”四个字,祝鸿文的脸色倏然煞白。他可是一个大男人啊,让他从此无法走路这不是让他斩了一生的尊严吗?
身后的那群正派弟子似乎也觉得这种赎罪方式过分了,纷纷左右窃窃私语。祝老爷子更是将白眉一横,正要说什么却又再次咳嗽起来,祝鸿雨忙着安抚自家父亲,分不出身去帮兄长说话。
然而在场这一群人里面,唯有叶芙和左玄裳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望着祝鸿文,只见他将露在袖子外的拳头握得拳峰泛白,却始终无法给出一句答复。
“祝公子若是下不去手…”那男子将泛着寒意的长剑从剑鞘中抽出,“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