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许迟显然是前者。
因此虽然来得晚了些,还得了特权,但也始终没有人说什么,大家像是因为接触的多了,流露出一种司空见惯的麻木。
“许迟?”
她掀起眼皮,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手搭在小提琴的琴弦上,另一只手把琴弓贴上去。
顾起迟疑了两秒,把琴放下来,问,“你心情不好?”
“没。”
祁许迟垂眼,看着琴,试了试音色。
十分钟过后,大家开始分散式地练习。
拉小提琴的人并不多,几个人坐在中间,合了一遍没有问题后,便提前休息了。
顾起从冰柜取了两瓶水,扔给祁许迟一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祁许迟把琴弓放盒子里,拧开瓶盖,一口冰水灌下去,凉意从喉间一直往下蔓延到胃里。
“可能有点累。”
她盖上瓶盖,“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人就起身,往门口走过去了。
穿过走廊,音乐厅外几乎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整个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此刻这一片区因为刚建成,除了音乐厅这边的人,几乎没有人会来这里。
一片静谧中,上方的灯光暗淡而微弱。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疲倦,黑白分明的乌瞳毫无情绪。
她缓慢地垂下眼睫,伸出手,放在感应器下,冰冷的水从指尖划过。
仿佛所有的情绪也跟着这些水流从底处溜走了。
几秒后,她收回手,站在镜子前,许久没有动作。
其实她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池砚已经不是她的男朋友了,现在顶多只是个很普通的朋友,她并没有任何立场去看待他的情感生活。
但也许是因为两个人最近走得近了点儿,她好像也有了某种奇怪的错觉。
偶尔,她也会生出一个并不是很想承认的念头。
因为,有些瞬间。
也不是完全的无所谓。
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理智。
她慢慢地低下头,单手遮住眼睛,一动不动。
身体很轻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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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起若有所思地看着祁许迟的身影,把琴稍微收了一下,也起了身。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跟出去,音乐厅的前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男人很高,接近一米九,刚一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他肤色很白,漆黑的眸不带一点温度,给人一种极强烈的疏离感。
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的气场,四周都刻着‘生人勿近’几个字。
他的视线从最后开始扫过去,慢慢往前,仿佛是在找什么人,并没有说话。
倒是指挥见到他后,立刻走了过来,向大家介绍他的身份。
介绍完,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也会替换原先的钢琴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