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也教训起了安氏:“整日就数你上蹿下跳的,得亏你从小习三从四德,嘴上没个把门的,亲家的闲话是能随意乱说的吗,改日见到人,你可得好生跟人道个歉才是。”
老夫人懵。
安氏也懵。
底下的宁家人都懵了起来,尤其方才做了帮凶的庄氏此刻缩了缩脖子,生怕宁阁老教训完了老夫人又要当众骂她,这儿子媳妇闺女的都在,她可不想丢了颜面。
好在无论宁阁老还是宁公都没注意到她,训完了人后,便招呼下人们赶紧递了茶水上来,宁公一把把宁衡给踹了出去,让他们去敬茶。
宁家人服了软,月桥便也见好就收,同宁衡一起在嬷嬷的指引下,一个一个的给在座的诸位奉了茶、受了礼。
宁家一共四房人,几位老爷夫人中大房、二房和四房月桥都是见过的,这会又见了三老爷和三夫人秦氏,后头三代子孙排号也有十好几了,宫中的皇贵妃是孙辈长姐,其后便是二房的宁策、三房的宁野、宁洋等等,只是前头几个已经外放了出去,宁衡成亲也没赶得急回来,如今剩下的,大都是排行后头的小辈。
月桥给后头的各房弟妹们也备了礼,不重不轻,让人挑不出错处,至于孙辈的媳妇们,也正式的打了照面。
而一边儿敬着茶,宁衡心里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完全没料到,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他看着月桥绷着的侧脸,心里却诡异的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敬佩。
比他强,连他爹都搞得定!
敬完了茶,原本该是安氏和老夫人说几句体己话,但这两个方才才被训了,如今只盼着早些结束,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待两位新人敬完茶,几房人便稀稀拉拉鱼贯而出。
等了半晌准备看这位少夫人不知所措,服软被拿捏的荷月傻了眼,等人都走光了,这才结结巴巴的看着倒在软塌上一脸倦容的老夫人:“老夫人,就这样放过她了?”
那只是个乡下来的乡姑罢了!
“不然呢?”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如今老爷和大儿都偏颇于她,还在众人面前下我一张老脸给人赔罪,难不成我还能再为她得罪了老爷不成?”
哪怕她如今是老夫人,但只要老爷在一日,便永远不能说一不二。
“可,”荷月着急的捏着衣角,想问:那她的事儿还能不能作数了?
老夫人闭着眼都知道这些小姑娘的心思,只摆摆手:“放心吧,你是我的人,我让你过去伺候这是常态,她就算在泼辣也不敢把长辈赐下的东西送回来的。”
荷月丝毫不曾觉得自己被当个物件一般送来送去有何不对,反而觉得若是去到了莺歌院,那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小侯爷,只要成了小侯爷的女人,以后有的是人伺候,吃香喝辣、绫罗绸缎更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这才是她该过的生活,而非只能当个伺候人的,到年纪了被发配给管事小厮,一辈子都是个奴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