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漏了一拍,声音也小了不少:“朝我撒火做甚,连个冒犯亲娘的丫头都不处置,这还是……”
她凸自念叨,却被不耐烦的宁凝给一声打断:“行了!”
安氏诧异,宁凝已经控制好了声线,在她下头的位置上努了努嘴:“坐。”
这言简意赅又慎重的模样让安氏心里打起了鼓,她慢悠悠的在椅上坐下,结结巴巴的问着:“这是,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宁凝反问一句。
安氏心里闪过许多猜测,最终定在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儿身上,她脸色不自然的侧了侧,用绣帕遮着嘴,还强硬的狡辩:“我怎知晓,这些日子家里太太平平,你祖父祖母身子骨也好,你爹,你爹也好,我自然是好的……”
宁凝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安氏后头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说啊,我听着你编呢?”宁凝半靠在软塌上,青丝划过,她软软的吃着宫人剥好的果子,还笑了出声:“我倒是没看出来,宁衡还长进了不少啊!”
这话说的,安氏立马会了意,她讪讪的保证:“这,人有失察,马有失蹄,你弟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只会眼巴巴的看,怎么会做出那等事,都是那狐媚子勾他的,你弟弟本就喜好美人,怎生受得住不是?”
宁凝秀眉皱起,挥开了宫人喂食的手,端坐了身子,冷笑起来:“得了吧,事情到底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早就说过,不许他在胡闹,你怎还敢纵容起他,如今满朝上下都在议论,宁家的脸都丢尽了,以后,他上哪儿娶妻去?”
就没出事前,金陵的世家们都不敢把闺女嫁过来,如今出了这摊子事,岂不是更难?她娘甚至是祖母们又一贯的惯着人,把宁衡养成了个张扬跋扈、万事不放入心的性子,自己一手带大的人,她又岂会不为他打算?
可这一个个的又干了些什么蠢事,把好好一个人养成了这样,如今这性子定了,再想改过来,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安氏被她的冷脸吓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这事儿知道的人就没几个,那些御史也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等过些日子这些有的没的也就散了。”
可要真是如此就好了,宁凝也不会特意把人召进宫了,她对安氏这个亲娘那是恨铁不成钢,直接闭了眼敛眼不见为静:“你说得容易,可这会事儿可不会如此轻易了结了,你说无人知晓,但又怎会被人给逮住了小辫子,如今被人借着这个把柄说宁家齐家不严,万一大臣们众口一词,到时候,是让爹回家养老吗?”
“当然不……”安氏被说得心惊肉战的,整个人都无神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宁凝:“那如今可怎生是好?”
宁凝捏着眉心:“你先把当日的事儿一字不落的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