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合上了嘴,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是车影与风声,而更多的是心里头的嘈杂之音。好像有人在心脏上凿了个洞,风声呼啸而入,空洞又凛冽。
医院近在眼前,而他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在下车时只看见迎面而来的小姑娘。
素来整整齐齐地搭在额头上的刘海被发卡别了起来,而她破天荒地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如她十四岁那年他初见她的时候,在阳光下仰起头冲妈妈甜甜地笑着。
那是还不曾有疤痕的南桥。
那是还不懂自卑不懂隐藏的南桥。
沈茜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急切地说着什么,而易嘉言忽然挪不动步子,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举步维艰。
他看见南桥越过沈茜朝自己看了过来,眼神平静深远,很多被她刻意掩饰起来的情绪似乎都被释放出来。
下一刻,她走近了他,目光清醒,声色从容。
她说:“你回来了,易嘉言。”
这一次,不是嘉言哥哥,也不是哥哥了。
她叫着他的名字,熟稔而自然,有拨开云雾后的澄澈坦然。
易嘉言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心神不定的变成了自己。
他看着南桥的额头,看着那道浅浅的粉色印记,忽然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问出口:“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去掉它?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过程痛苦到难以忍受,还一定要这样做?
他不是没有陪南桥的母亲去医院问过,要去掉疤痕体质的增生疤痕,目前的医学手段粗暴直接,过程痛苦到很多成年人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