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自己的手臂被划破了好长一条口子都不知道。
凌晨四点半,南桥到了靳远的家里。
那个家阴暗潮湿,味道很不好闻。屋子里暗沉沉的一片,没人开灯。
她看见那个身躯单薄的少年直挺挺地跪在c黄前,抱着老人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一株寂静的白杨,活得无声无息,活得卑微迷茫。
大春说他死也不肯松手,谁劝也没用。
南桥站在那里许久,才慢慢地叫了一声:“阿靳。”
靳远没有动。
她走近了些,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阿靳,你把阿婆松开,她已经走了——”
“她没走!”靳远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打掉南桥搁在他肩上的手,“你们走,你们都走!你们都要带走她,你们谁也别想带走她!”
被他一打,南桥才察觉到手臂上的伤,血流成了一道长长的线,弯弯曲曲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她捂着伤口,低声说:“阿靳,阿婆她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
靳远没有吭声。
她去拉他的手:“你清醒一点,如果这时候你都这个样子,谁来送阿婆最后一程?你是阿婆全部的希望,你是她的骄傲和依靠,当着她的面,你真的要让她看见你这么孩子气的样子?”
靳远茫然地抬起头来,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黑暗里,南桥一点一点扒开他抱着阿婆的手,而他终于大梦初醒,一把抱住了南桥,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