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走以后,靳远都快疯了。”
黑暗里,南桥一动不动地躺在沈茜身侧,一声不吭。
她定定地凝视着天花板,好像很久很久也没有想起这个人。
可是更多的记忆像是忽然被打开了阀门,从狭窄的深处轰然涌出。
十三岁的时候遇见他,从此上学放学,但凡回头,总能看见他远远地跟在后面。
十五岁的时候,他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低头凝视着人群里的她,唱着:“若有朝一日身披霞光,最渴望是有她在身旁。”
十六岁的时候,他的阿婆去世,他直挺挺地跪在灵堂里,谁来了也不说话。直到她出现,一声“靳远”,他像是忽然醒来的石像,从混沌一片的悲伤里大梦初醒,靠在她肩上如同无助的小兽一般低声啜泣。
十七岁的时候,他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状况下自顾自地唱着歌、玩着摇滚,每每被人说是无所事事,对不起死去的阿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过头来,微笑着问她:“这歌怎么样?”只要她说好,他就再也不在乎他人的轻视与指责。
可是在十七岁的尾巴上,她把他丢了。
吴镇是她的梦魇,在那里,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在那里,她是一无所有的南桥。
她不想这样的,她渴望一些明亮温暖的东西,渴望那些不再暗淡的未来。
所以连同靳远一起,她把过去抛在了吴镇。
“你为什么不说话?”沈茜转过头来看着她,“你把他忘了吗?”
黑暗里,一只黑乎乎的小团子跃上了c黄,细细地喵了一声,吓了沈茜一大跳。
南桥把它按住,抱进怀里,轻声唤它:“小北,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