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为什么叫薛迟来这里上课呢。昨儿都好好的,这是出什么事了?”
顾觉非这时候还没露面儿,人在里屋,屏风后面。
陆锦惜只瞧见那搭在屏风上面的袍子被人取了下来,略听见几声窸窣的响动,随后就瞧见了走出来的那一道身影。
身上披着的,正是那一件蟹壳青的袍子。
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先前几次见过的那般挺拔,但面容却苍白得吓人,脚步也有些虚浮,竟然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就连那点漆似的一双眼,也与往常不同。
旁人口中的顾觉非,总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事。
他的眼神,便如她的一般,至少表面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但此刻,却是一片沉沉的冷寂,仿佛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没出什么大事,不过是跟我们家老糊涂说我想娶你,差点被打断几根肋骨罢了。”
他声音轻飘飘的,还含着笑意。
可陆锦惜相信,即便是个市井上的贩夫走卒,都能听出这话里的讽刺来。
常日里都披着一身完美画皮的人,今个儿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心里纳闷,面上却笑了起来。
昨日两人几乎都在阅微馆里各自扒过了自己的画皮,“坦诚相见”了,她现下也不掩饰,带着点调笑的目光,从顾觉非头上看到脚上。
这货,还光着脚踩在地上呢。
“我是不信你顾大公子嘴里有几句实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