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心之火啊，果然不一般。”

“小分魂，你今晚便在这谭中泡上一夜，没得我的允许不得出去。”

酒水含着话语从零落口中说出，听着像是刚起意的，是种折磨人的手段。谭炯炯却是知晓安歌的身体，一个连灵力都无法过度使用的家伙，如何能够经得起一整晚的热水浸泡，这不得把人泡发了？

难不成她明日要带个红彤彤的小师弟回去，这可不成。

“零师叔。”谭炯炯讪笑，“泡上一夜，不好吧。”

“不好？也是，那不如泡上三天，三天一过，你再来接他。”

“三天！”

谭炯炯伸出手指去数，仿佛看到了三天后，安歌被水褪去一层皮，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模样。什么样的人能够在热水里泡上三天，便是修真界的大能也会因为吸水过多而胀发。

眼前人绝对是不安好心！

可叹她本以为能够仗着对方的“恶毒”，把人给赶出去，这要是人出了事，指不定被赶出青禾峰的是她而不是他。

“三天嫌少？”

零落心里是不爽的，白烟潭的功效能够静心去火，多少大能求之不得，反倒这两师徒，一个上赶逼他帮忙，一个还嫌弃他的潭水。

让他这个忙，帮得好像恶棍。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小师弟他身子弱，恐怕承受不了这久的时间，不如零师叔你发发善心，放了我们？”

“放了你可以，他不行。”零落再灌了口酒，酒意微醺，瞧着谭中的安歌说，“小丫头，你舍不得他自然，可无涯峰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处，倒不如问问你为何要将他带来，难道你心中没存赶他离开的心思。”

轻声的一句话瞬间撕扯掉谭炯炯的遮掩布，把她内心所想全都呈于表面。

可笑小丫头不知她想赶走的那人偏偏是她最想留下的人。

九霄派多久没有热闹可看了，零落最是喜欢看峰主们的趣事，既然主人家不说，他这个作为好友的也该替主人家遮着。

“你若担忧你这师弟的身子，暂且放心，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弟子过不去。至于他那张脸，你当我是老眼昏花，看不出他与楚风且之间的关系吗。”

是啊。

她该担忧什么，就凭小师弟的那张脸，又有谁会在九霄派之中为难他呢。

心中那点仅有的维护和愧疚都被零落的这番话给打到了深处，然后不服和嫉妒便涌上了心房。

不过泡上三天而已，死不了人，自己也不过被责罚一番。

还有机会让小师弟离开，何乐而不为？

想通之后，谭炯炯望向安歌的视线就变了，变得有些冷漠和故作不在意。

她朝零落行礼，“零师叔说得对，是我想多了，以零师叔的为人定然不会让小师弟出事，叨扰零师叔沐浴许久，我这就退下。”

零落看着谭炯炯离开，等人走得不见了身影，回头去望安歌。却不知何时，安歌竟已睁开了眼，望着谭炯炯离去的方向，双眸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