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雾气在椿木林中聚起,法阵波动,冰气弥漫。

他们隐约见林深处多处一间木屋,屋前青石路上,正款款走来一名修士。

修士个头高挑,白发如雪,气息恬淡宁静,面容却似冰雪一般,冷峻疏离,似乎并不好相与。

她的步子十分的轻,几近无声,该是有极为高明的轻身功法。

李普洱甚至都看不清她是如何走到了他们面前。

素衣修士盈盈至三人眼前,袖袍轻拂,合袖问礼,道:“楚长老。”

楚兰因朝她晃了晃手里盛黄泉水的坛子,笑道:“今儿我没带酒,且让二姑娘醒后,打发她去给我们买罢。”

话音方落,一阵清风吹过林间。

满目枯死的枝梢似是在天边信笔勾勒了几道墨痕,徒空出大片写意的留白。

修士冯晚冰浓密的长睫颤了颤。

她似乎还没有从剑灵的话中回过神,极缓极慢地眨了眨眼睛,羽睫如沉重的灰云,终于载不动满溢的水汽,在刹那间凝成了珠子,又扯落了线,就这般不可遏制地坠落下来,打湿了她苍白的脸庞。

没有喜悦的喊叫蹦跳,似乎她的大喜大悲,都已消在这漫长岁月中。

这场哭泣来的并无声息,却弥漫着无穷无尽的悲痛。

而沧山已知晓了剑灵的意图。

木灵藤蔓游走太徽,除了必要布置外,也打听来许多有关剑灵身边人的过往。

他死后,剑灵便多是独来独往,用几年游历太徽,而后回到晞山隐居,身边大抵人来人去,并不长有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