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光自灵体上如成片的流星陨落。
他正在散灵,兰因剑断裂的一刻,灵体亦将灰飞烟灭。
亓官满身狼狈,但还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剑灵的表情。
他没有看到恐惧,也无不甘。
剑灵跟随他一百多年,要说没有改变亦是不可能的,可似乎本质上,兰因剑灵还是那一眼即可望透的无情无欲。
一生摆弄人心,倒也在剑灵这里遇了坎子。
于是亓官又问:“兰因剑,你知道人间哪里不一样吗?”
楚兰因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太难,他没有功夫去想,也知道自己想不出一个答案。
亓官握住剑柄,抬起了手臂。
冥府彼岸花的气味正在从四面八方涌入戾天深渊。
就到这里吧。
楚兰因真的很困。
四任剑主,铸剑师的脸他也没见,便饮足了对方颈子里的血;第二任的女将军他很感激对方,可是人族的寿命太短了,在轮回台看过她后楚兰因也稍微放了心。
而第三任剑主他虽有扒了对方的皮的心思,但恨有余而力不足,至于第四任,这么多年,剑灵也看出了他的路数,不过一个疯癫的人罢了。
可他没有等到折断的那一声脆响。
楚兰因睁开眼。
“你要干什么?”
他忽然隐约意识到这剑主的打算。
戾天深渊,灵气枯竭。
飞鸿不得过,片羽难长留,古来——葬兵冢。
亓官司寇恶劣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