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豆灵灯在窗前被吹得摇摇晃晃。

那几只剑灵,那木灵根的修士,还有这个小道生,似乎真的并没有想把他怎样。

李普洱侧过身用胳膊肘垫着头,面朝屠小窗,轻声道:“虽然我看不到灵线,但楚长老说你不坏,这几天相处下来,我也觉得你还成,想来我又比你大几岁,有几句话憋我几天了,还是想和你念叨念叨。”

之前那段时间,李普洱给人当大师兄当惯了,总也落下了点后遗症。

撇开魔君的身份,他看屠小窗确实是多有不忍。

他见过他在王座上微弱又无用的争取,见过他面如死灰的被魔兵放血。

就如曾经的自己,绝望又不甘地撑着每一天。

但对方毕竟还是魔族的君主,李普洱也不能真的把他看成自家的师弟。

“做只好魔。”李普洱道:“别总想着打仗,有次楚长老和我们说,也许有一天阴坑不再躁动,魔界与人界便能稳定下来。但阴坑和爀月,也其实只是魔将征伐的理由吧,他们野心勃勃,绕过因果,是想称霸天下么?我也不敢说仙道盟没有这个野心,可如果真的有阴坑消失那一天,你还在位的话,就不要打仗了好不好?”

屠小窗怔怔看着面前仙宗的少年。

仙仆大多是稍有根骨的凡人,扫尘巷里的房子的布置与凡间的样式无异。

大抵是这环境太过熟悉,李普洱的声音也放轻了,他说:“我七岁入凌华宗,是被师尊从人间捡来的。人界分仙宗界和真正的人界,仙宗界内六州安宁,人间却常有战乱,王朝更替,风起云涌。我家原本不住在阴坑边上,是因为打仗才被迫迁徙,你有两个妹妹,我也曾经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样子啦,阿弟在路上染了病去了轮回台,小妹和我还有阿娘,与舅舅一家一起逃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有了田,有了房,那就是我们新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