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低着头,齐刘海,扫肩发,眼睛很专注明亮。
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因为害怕而给自己壮胆的读书声:“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什么来着?”
李延东几乎是瞬间记起,那天烟霞巷里的女生。
接着听她又道:“陶渊明啊,给点提示。”
李延东目光淡淡的,唇角动了动。
“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求之靡途。”
读书声轻而洪亮,动作干脆利落。
李延东忽地一闪念,脑海里出现过同样的一张脸。在灯笼山上,那次匆忙之间的注视。只不过就像现在,女生只是专注着将蜂窝煤放在门口的垃圾盒里,并未抬眼。
她转过身就回去了,门又被吱呀关上。
那一瞬间,陆严系着皮带,走了出来。
李延东缓缓看向他,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又吸了口烟,轻轻吐了口烟圈在清晨的迷雾里,低声道:“走吧。”
他们从晨雾中往出走,越走越敞亮。
巷子狭窄而悠长,天际边有些光亮慢慢升上来。迷蒙的雾气,像一道帘子,掀开帘子,远处的画面一点一点展现出来。
有一群人站在路口,还夹杂着些嘈杂推挤。
陆严:“前面怎么回事?”
正是他们昨夜经过的垃圾桶附近,还没走近,就听见警铃声一簇一簇,警车缓缓地从外面开进来,停到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