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听着，温暖就安静了下来, 许久才突然闷闷地出了声。

“那他……你有没有……”

“有。”

温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韩慎的回答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我有留下一些钱预备给他和他外婆，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睛都已经看不清楚了，恐怕也陪不了小孩多久，所以……”

韩慎说到这里顿了下，眼睛看着车窗外头不断掠过的风景，如同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许久，便又抚起温暖的头发来了。

“我……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小佑也是那个时候摔断了双腿，我后来听医生说，那个时候只要及时送医救治，再加上小孩子恢复能力qiáng，他也是能跑能跳，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只要五万块就好了，只要五万块，我的弟弟就能够脱离他的轮椅，甚至一辈子都不需要再碰那样的东西……可是没有……五十块那时候我都没有……”

说到这里，韩慎苦笑着扬了扬嘴角，抱着温暖的怀抱却收得更紧了。

“小佑小的时候很乖，一张鼓鼓的包子脸，不管我怎么揉他搓他，还是怎么欺负他，他都像是小金鱼一样，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一转头就忘了，然后又会开开心心地叫我哥哥。他很怕疼，小的时候，就是随便撞到了手指头，也能一个人蹲在地上哭很久，所以我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他到底以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去故意大哭着引开那些人，我后来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扔到了楼下，两条腿软绵绵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然后跟我说他疼……”

韩慎的眼眶下意识地红了红。

“他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更是最亲密最重要的人。可偏偏，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是我最无能无力的时候。我无法回到那个时候，去弥补当时的小佑，但现在，我却有能力去帮助其他跟幼年的小佑一样遭受病痛的孩子，所以……”

韩慎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温暖的头发里头，便愈发用力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