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绝不要一个人待着。”
“大公,我们得在一起,分开太危险了。天呐,那些残忍的野蛮人。”
“大公,你是主人,这是你的岛,不是吗?我们是接受了你的邀请来的,你应当保护我们。”
“大公,你该有办法的?烟火,鸣枪,还是灯塔,发个信号让船只来接我们吧。大公,我们是死不足惜,可您不一样啊,再这样下去难免会让您尊贵的生命受到伤害,即使只是一点点那也是不应当发生的,那是无法想象的可怕的事情。”
“大公,尊敬的大公,大公,大公……”
格林顿沉默着,视若罔闻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流苏毛毯中央还未干透的一滩水渍,旁者几乎能看到萦绕在他头顶驱之不去的阴霾,这冰冷阴森的神情叫人不敢接近。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有壁炉的火堆里木纤维燃烧炸裂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滩头颅融冰留下的水渐渐被壁炉的热气烘干,弥漫开来,当死亡的腥腐味一缕缕地搔挠着大家的嗅觉,他们仿佛感觉空气化作了一块腐朽恶心的裹尸布,被一双无形的手从身后伸过来,塞在他们的口鼻,倏地缠住,接着拉进,一圈一圈,桎梏住他们的四肢手脚,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等待某把钝刃自黑暗中忽然出现隔断喉管鲜血涌出。
格林顿放在脸颊边的手忽的轻轻动了一下,他弹了弹指尖,仿佛拨动琴弦,转头,站起身,望向窗外。
围着他的人们跟着动起来,“大公……”
格林顿示意噤声,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打开窗户,凛冽的夜风哗啦灌进房间,随之变得清晰的,是自远方寂静漆黑的山岭上飘来的、似有若无的音乐声,和他们听过的任何一种乐器都有所不同,像是海浪,像是小溪,像是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