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里有第三个人都会觉得他俩幼稚。
郁白初又仰头看天,但似乎是觉得数月亮很累,怎么都数不清,他放弃了,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然后弯腰,半蹲在地上,开始解鞋带。
燕图南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了,郁白初真的喝多了,而且他的醉是一步步加深的,一开始还认识自己,现在就什么也记不住了,甚至是认不清东西。
所以,他把那块草皮当成了地毯。
受过父母良好教育的小少爷知道,进别人家门的时候,要先换个鞋,不要把别人家的新地毯弄脏。
真是礼貌得叫人心疼。
燕图南在后面看着,忍不住笑了笑,觉得他这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清醒时候的郁白初不会这样,他会下意识避免让年纪比他小的燕图南看出他身上幼稚的那一面。
用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有点包袱在身上。
不过现在没有了,他很坦然地当着燕图南的面把鞋脱了。
里面是双白袜子,季阳给他买了一堆新的,一天换一双——季阳自己可以穿自己以前洗的发白的体恤,但他不允许郁白初不穿新袜子。
他觉得有些人生来就不应该将就,就应该什么都用最好的。
夏日月色极亮,满地银霜。
干净的浅色帆布鞋被郁白初拿在手里,白袜子踩在草地上,对别人来说舒服,但对郁白初而言,却有点硌脚跟刺痛。
他看着地上,愣愣道:“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