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一年,我与温琰神仙眷侣的生活竟然只有一年。
1940年5月的某天,张婆婆去江北看望女儿和外孙,早上出门,傍晚回来,经过市区,谁知竟然碰到了青蔓。
我能够想象青蔓从她口中得知温琰被我藏在家里的表情,一定堪比五雷轰顶。
亏得我对张婆婆不错,顾念她老人家提着大包小包去江北,便让司机开车送到码头,傍晚又在那里等着接人。绝没有监视的意思。司机很醒目,听到她和青蔓的谈话,偷偷找地方给我打了个电话。
该来的总会来,我静坐沙发抽半支烟,不愿束手就擒,当即带着温琰离开公馆,离开上清寺,暂且安顿在道门口一处寓所里。
虽然这次让青蔓扑了个空,但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凭借和梁孚生的关系,找到我在重庆的房产并不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琰琰突然换了新住所,不习惯,夜里闹着要回家,我带她出门逛夜市,吃串串,吃麻辣水八块。
小贩肩挑梆梆糕,一边敲竹绑,一边沿街叫卖。温琰许久没有在外面逛过,蹦蹦跳跳兴奋得很。我们到沙咀观看杂耍演出,河北来的江湖马戏班,圈一块地搭建布棚,由孩子们表演云梯、钻圈、顶碗,班主登上三四丈高的杉木杆,站在仅有碗口大小的杆尖上表演金鸡独立和王八晒背,没有保护措施,玩命一般,全靠真功夫。(1)
如此惊险刺激,引得观众连连叫好,温琰原本也欢呼着,这时见两个孩子耍高空秋千,吓得“啊”一声,大喊:“小娃娃!危险!”
我吓一跳,看她准备上前阻止,赶忙拦住,拉走。
“生气啦?为啥子?”
温琰皱眉,恶声恶气:“弟弟、妹妹!”
她大概想说,都还是些娃娃,怎么能用他们挣这种不要命的钱。
“杂耍嘛,观众爱看才会打赏,有了赏钱才吃得上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