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微弱叹气:“那你还来医院干啥子嘛?”
温琰的眼泪像珠子似的坠落。
陈小姐看着她,也掉泪了。
温琰哽咽:“你不准我当你的儿媳妇,我也不想做秋意的妹妹,但是我心里面早就把你当成妈妈,让我留在这里,报答你的恩情……”
陈小姐抽泣了一会儿:“琰琰,你就是不听话,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好的安排了,亲情比爱情靠得住啊,傻姑娘,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我……”
温琰埋下去,额头贴着她瘦削的胳膊,那里皮肤冰凉。
傍晚,温琰回到自己冷清的家,不知是否错觉,闻到这屋子像在发霉。温先生回来过,桌上留给她一碗小面钱,不见人影。灶房久未使用,夕阳余晖落下,斜照着,原来已经结出蜘蛛丝。从前的词人爱黄昏,爱其落寞,爱其萧索,写在纸上颇为抒情,可温琰站在若明若暗里,此时此刻,全无美感,心中只觉格外荒凉。
深夜一点过,有人摸黑上来,温琰还醒着,知道是谁,所以不慌,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秋意走到她床前,蹲下,看见她缓缓睁开眼睛。
温琰半截胳膊搭在边沿,像压弯了枝丫的柳条。秋意拉住她两根手指,微微晃动,笑问:“晚上睡觉,门都不锁啊?”
她声音带哑,分不清困还是累:“穷得叮当响,贼哥进来也要哭一场。”
终于肯跟他说话了,还会开玩笑。
秋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琰琰,你为啥子不理我。”
温琰垂下眼帘,动动指头,与他手背相碰,冰冰凉凉。两人若即若离,忽远又近,秋意抓住她的手,下一刻却被她推开。
“……”
秋意拧眉,抬起眸子巴望着,一副可怜相。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