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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Brass 818 字 2023-05-13

后来父子关系已经恶化到令人不适的程度,男人在工作上请了长假,开始整夜整夜地酗酒,夜不归宿,只有在特别偶尔的时候,才会泄露出一点点当初的温情。

于是这个家里剩下的人,一个靠着麻痹自己得过且过,一个靠着那点儿施舍的温暖踉踉跄跄的苟活。

等到男人漫长到令人窒息的假期结束,何辜其实是有点高兴的。他不用再对着泡面发呆,闻一下就条件反射的几欲作呕,他盼着男人可以早点回家,就算两人已经相顾无言,就算对方会千方百计地数落他的不是,然后送上一个新鲜的巴掌——这些他都不在乎了,只要不让他再一个人。

不要再让他回家时只有冰冷的黑白相片和一室冷清。

他没有失望,男人确实在那天很晚的时候回了家,带着满身呛人的酒气,桌子上何辜下的面早就放凉,凝固成让人毫无食欲的一坨,他欢喜又磕绊地小声喊:“爸——”

随后他听见碗筷落在地上清脆的响,男人打他时他再也没掉一滴眼泪,客厅里的相框被摔得粉碎,有玻璃碎片深深扎入他的手掌心,汩汩地流着血。

痛比爱要来得实在的多。何辜盯着那处伤口,面无表情地将玻璃拔出来,他想:等热血流尽,他是不是就能脱胎换骨,摆脱这些患得患失与懦弱,是不是就能让别人尝尝苦果?

我要报复,他痛得大汗淋漓、头眼昏花时咬紧牙关,自此,恨意入骨。

何辜梦着过去,出一额的冷汗,却突然被人抓住衣领硬生生拖拽起来,他立时清醒,两脚蹬着往后退,双手死命的掰着来人的臂膊,额头上迸出青筋,却依然没摆脱被狠狠摔到地上的结果,新伤覆盖层层的旧伤让他在触地的时候无声地呼痛,一股温热蔓延小臂,应当是挣扎时的伤口撕裂。

来人醉得口齿不清,“你你、老师说你在学校不老实?”

“没有。”何辜揉着胳膊,冷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