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头戏讲完了,这饭吃起来才轻轻松松,申时行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便是张居正、张四维那般的脾性,他在内阁中也能与之相处融洽,何况柳贺也是脾气很好的人。
不过即便酒喝多了,柳贺与申时行相谈之时也仍有保留,交浅不可言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待酒席散了,柳贺坐马车回府,在车上,他不断思索着申时行邀他的用意。
而柳贺走后,杨巍也在问申时行:“汝默,柳泽远真能说动张江陵?”
申时行道:“柳泽远能得元辅器重,绝不仅因他是元辅门生的缘故,此人有大志向,不可小看。”
申时行与柳贺共事的时间不长,但他清楚,柳贺并非那等夸夸其谈的官员,他有城府,能办事,还能把事办得漂亮,否则张居正不会如此信赖他。
申时行之所以想推光懋,也是打算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他在内阁中处处听张居正令,但张四维又是专权之人,以申时行的好脾气,仍是觉得无法施展。
朝臣们笑他是张居正的应声虫,可在朝为官之人,谁不是经十年寒窗方才踏上官场?若能一展抱负,谁又甘心当那应声虫?
“据我观,柳泽远仍有防备。”杨巍道,“他心防不小啊。”
“若能将此人拉拢,用处还是极多的。”申时行道,“他得天子器重,扬州一任得
百姓信赖,夺情一事又得了士林名声,天子讲官中,王家屏、于慎行等人都与他交好,六部中,王元驭、郑汝璧又与他相交甚笃。”
柳贺原在六科插不上什么话,可自唐鹤征任礼科都给事中后,六科之中他也有人相助。
柳贺原本就能影响到张居正,唐鹤征任了礼科都给事中后,朝中官员更是清晰认识到了这一点,便有许多官员自动向柳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