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白俊秀的侧脸朦胧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淡淡的神情看不分明。
光影幽暗,蓝色的、绿色的、莹莹的鬼火忽上忽下,跳跃飞舞。
还没等她开口,
待到光渐渐填满鬼屋,足可照人时,他便松手。
理智告诉他,或许不该继续下去。
可当流萤漫天,群魔乱舞之际,仿佛内心那头紧锁着的困兽,也能冲破牢笼,稍得放纵喘息之机。
于是,
待到光有一点点暗下来时,黑夜可以藏进很多东西,
他可以什么都不想。
不去想她所想。
不去猜陈洛川又给她造成了多大的触动。
少年便轻拉着她,目不斜视地淌过鬼火,走过幢幢的鬼影。
江雪萤怔了怔,心脏急促地跳动,也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生在古代,真是一个生活在有着神魔妖怪时代的小道士。
该是什么样?
少年该是仙姿玉骨,白皙俊秀,皂色道袍如墨,
他带着她,长剑挥破妖魔鬼怪,
于是,阴风呼啸,便作寥寥长风,
鬼火流萤,便作明灯千盏。
荒冢白骨,便作仙家楼台。
剑光皓皓熠熠,一时霰下,纷扬如雪齑晶辉。
就这样一齐踏过黄泉路,走过奈何桥,穿过众生受苦挣扎之无边苦海地狱。
她一时想说些什么,一时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计较。
她一直都该清楚,虽然平常表现得像个冷淡的拽王,但少年骨子里向来柔软,外冷内热,还十分具有边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