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好啊……好……咳咳……”蔺相如剧烈的咳嗽着,随即,他长叹了一声,说道:“在您离去的第二天,乐毅将军走了……上君亲自发丧,为他恸哭,他倒是走的轻松,不像我……拖着无用的身躯,每一日都要遭受疾病的折磨,还要为赵国的事情而担忧……我很羡慕他啊。”

“他……”赵括有些说不出话来,脑海里满是那个温和的老者,躺在病榻上,回忆着过往,喊着赵括骑劫的场景,还记得,在自己被群臣围攻的时候,乐毅将军拖着病躯,怒斥群臣的画面,那个笑吟吟的老者,从此消失,再也无法相见。蔺相如笑着说道:“他很爱您。”

“他说,您与任何将领都不一样,我本想带着他去送您,可是他说,您一定会战胜敌人,等您胜利归来的时候,再出去迎接就好,不必去送,没有想到,他没有等到您凯旋的那一天。”

赵括低着头,右手捂着双眼,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掉落,划过脸庞。

“我想要见见他。”

乐毅将军被埋葬在了邯郸,赵括在他的坟前坐了很久。

……

司寇府坐落在邯郸之西,远离王宫,主要是因为这里掌刑罚之事,被认为是不祥之地。司寇楼昌坐在上位,三位官吏坐在他的右手边,拿着竹简,正在记录,而站在楼昌面前的,却是中尉许历。

“您袭击主将,挟持主将,私自下达军令,亲眼目睹这件事情的,有我,有士卒益,士卒嘉,伍长邨,这四人都愿意指证您的罪行。”

“士卒益说:他看到您攻击主将,用短剑抵在主将的腰间,挟持他。”

“士卒嘉说:他看到您掰断了主将的手指。”

楼昌说着,举起了手,朝着周围的官吏示意着,说道:“楼昌说:他被您袭击,掰断手指,被挟持,被要求下达军令。”说完了这些,他才看向了面前的许历,问道:“您对哪一项指证有疑问?是否要辩解?”

许历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认罪。”

楼昌点了点头,周围的几个官吏也再次开始了记录,楼昌这才说道:“您的罪行是攻击主将,挟持主将,更改军令,罪行当斩。”许历并没有一丝的畏惧,甚至都没有半点动容,楼昌等待了片刻,方才无奈的对左右说:“接下来的对话诸君就先别记录。”

官吏们点了点头,楼昌这才说道:“许历,我与您是同僚,共事十多年,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您就这样死去,若是有人可以为您求情,或者用自己的功勋来抵您的罪行,可以免除对您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