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十几年来，陆行知偶尔是会想到纪泽。

想到他从一开始就表露出的谨小慎微。

纪泽从一开始就深知了他的身份。

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是他太天真了。

陆行知和高项伯跟随着狱警，一步步走进了偌大的犯人接见大厅。

今天不是接见日，自然也就没有其他人。

眼前的隔断玻璃擦的非常亮堂，周围的窗户亦是窗明几净。

因为陆行知能感受到，他所在的环境有着足够的光线。

突然，铁锁开启的声音传入陆行知的耳中，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他没有动，依旧静静地坐着。

在他身边的是高项伯。

“他来了。”高项伯低声说了一句。

陆行知阖上双眼，他能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是纪泽，他一直在看他。

陆行知至于膝头的双手，握紧了。

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导致他目不能视，险些命丧黄泉的凶手。

哪怕他并不是主谋。

另一方面，纪泽在见到陆行知背影的那一瞬间，双眼又红又湿润。

泪水一直在他的眼眶之中打转。

他脸上的愧疚之情，都落在高项伯的眼中。

同样，他也在高项伯的眼中看到复杂而难以言表的神情。

陆行知、高项伯，他们曾经都是他真心想要相交的朋友，可他却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