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王韫沿着熙熙攘攘的长街慢慢走着。
荀桢下朝必定会经过这条街,和晋朝其他文官不同,他不喜欢坐轿子。现在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等官员下朝还有一段时间,要是荀桢不加班,她在这儿守着,就很有可能蹲守到她。
三十多岁的荀桢是什么样子的?和老年一样温和从容吗?还是更加有侵略性一点儿?
她想不到。
王韫就这么沿着长街一路走一路看,看着年轻的姑娘挑着胭脂首饰,妇女带着孩子挑些玩具糖糕,行人坐在摊子上吃着茶。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日暮西陲,报时的钟鼓声响彻了整条长街。
渐渐地,有官员的轿子陆陆续续从宫中出来了,也有几个穿着官服的没坐轿子,彼此交谈着从她身旁经过。
王韫站在路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每一顶轿子,每一个人。
她看见他了!她看见荀桢了!
王韫的心脏忽然就像停止了跳动,耳畔一片嗡鸣,嘈杂的叫卖声都与她无关,周遭的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了。
荀桢离她很远,她看不大清,但她能确定,那就是他。
暮色朦胧,万物都像蒙在了一层金纱中。
他正和同僚说着什么,并肩一起往她的方向走来。
她看到他和同僚告了别,分了两个不同的方向,紧接着,就只剩下了荀桢一个人,踩着落日的余晖,缓缓而来。
玫瑰色的余光中,她看见荀桢穿着身绯色的官服,衣上的孔雀补子衬得他整个人愈发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他好像和年老时的他/少年时的他有很大变化,又好像没有
好像更年轻了,又好像更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