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桌案前,翻出荀桢摹的那一本《灵飞经》,这段日子她看《灵飞经》看得多了,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什么“琼宫五帝内思上法”,再练下去指不定和道士一样神神叨叨。
话虽这么讲,字还是要练的。
点着盏灯,从戌时写到亥时,她揉了揉酸痛的手指,写得时间太久,手指发软,写出来的字也虚浮得没有着落。
欲速则不达。
王韫索性搁了笔,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踱步到窗下。
窗外,晓月当帘,她伸出手,手掌朝上,好似掬了一捧月光,也不知要赠给谁。
“慢慢来,不急。”王韫暗道。
窗外的清风明月稍稍平复了王韫的躁动不安。
她的性子有些急躁,现代快餐吃多了,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付出了就想要马上看到结果。
古代的节奏慢,当下她只能反复安慰自己,练字的事不急,王琳的事不急,书院的事也不急。书院不是儿戏,她不是什么能纵观全局的大智慧的人,她的想法细思起来往往太幼稚可笑,书院的事她既然想做就要做到对它负责。
有关王琳的事,她早晚都要面对京中女眷的社交圈子,而不是一辈子藏在荀桢的庇护下。
都想着家国了,王琳的事也只是后宅中的一点子,算不得什么。王韫苦笑,“拿出穿越前辈的气势来。”
她慢慢想着,雪晴瞧她不练字,只像个木头戳在那儿,便催着王韫去睡。
王韫也不含糊地吵着不睡,而是痛快地钻到被子里。
忙了一天又临了好大一会儿的字帖,王韫实在有些累了,一沾床就困倦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