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过,这天儿就冷了下来。
村里分了一回钱。
是后山果子林的,一家有五块钱,秋收完,村长带了人去摘了果子,送到公社换成了钱。
集体挣工分的时候,后山的果子林一年能分十来块,去年都还分了十块左右,现在就少一半了。
村长说了,“明年还要少,要是果子比今年还结得少,就不分钱了,摘了下来,每家都分果子了。”
村长挨家挨户都说了这话。
挣工分的时候,这果子林是生产队的副业,有人管理,也是算进了工分的,现在都大包干了,田到户了,这后山的果子林也没人管了。
邮差还送了好几个录取通知书来,又有几个知青考上了,找村长开了证明就走了,知青点还剩下的就几个人了。
“都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回去。”向婆子没事,跟村长一起跑的,知青点也是分了钱的。
庄民国就说了,“快了,都走光了,总不能把他们还留下来。”
庄民国他舅母杜青没回城。
回城中有一条是在当地结婚的知青,不能返城。
十月、十一月,又卖了两回苗子,县里供销社的成经理过来的,拉了好几块田土的苗子走,说要全运到县里去。
卖了苗子没多久,就到年关了。
庄蓝他们还没放假,建筑队说要干到年二十八,庄民国跟陈夏花去了公社置办年货呢,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卖袄子的都是红红绿绿的了。
去年公社里头卖的,除了镜子、脸盆、丝巾、发夹这样的东西,衣服还是灰白蓝,今年都没卖灰白蓝这几个颜色了,供销社的售货员都穿了花衣裳在卖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