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他站起来问。
有时候和一个人相交需要好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短短几个月,莫子杰他们遇上大小事都习惯去找岑景,把他放在了一个哥哥和难得的朋友位置。
包括秦毕川他自己。
别说他,谁见了岑景当时的状况,又发现和眼前这人相关的时候不觉得愤怒?
而且贺辞东给人的气质,让秦毕川第一反应就是他对岑景动了手。
贺辞东并没有把他的愤怒看在眼里。
我打算带他回東城。他说。
这是在刚刚那通电话挂掉的时候做下的决定。
秦毕川眉头能夹死苍蝇:他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你凭什么把人带走?
或者是因为贺辞东内心对秦毕川抱有一份感激。
所以他的容忍度很高。
芸州气候条件很好,但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不适合这里,我已经问过他的主治医师,他需要一个更适宜的环境。
贺辞东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个,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芸州又意味着什么。
短短不足二十四小时,他保证岑景没有离开过自己视线的同时,在五分钟前,果断决定将人带回。
医生的话很简单,也很明白。
岑景看起来很好,并且他也很尽力让自己更好。
但事实却是相悖的。
过去耗尽了他所有心力,贺辞东除了在房间见他情绪激动了短暂的时间外,他都能从那个冷静面对他的人背后看出那种深倦。
倦得让贺辞东心惊。
他在强撑。
撑住过去挥之不去的影子,撑住他现如今一顿饭只能吃进去一点点的残破身体,撑住他看起来安好却随时垮塌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