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罗冕重复着，忽然轻笑一声，“记得你还没跟着我的时候，为了进审判会，一年到头都在安界外生活。

除了进城换取修炼资源外，对自己，连一天都不敢懈怠。

是我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你身份，给你权利，连你老婆的命……。”

听到这，王毅的肩膀猛地一颤，亮光落在他后颈上，映出一道细密的汗珠。

抬起头，直视罗冕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杀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您不用提醒我。”王毅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当年您让我管假血剂的事，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罗冕敲打栏杆的手指停顿。

“你倒是清楚。”他眯起眼睛，终于撕开伪装的温和：“既然清楚，就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工厂陷入死寂。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撞上玻璃，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但王毅只是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牛皮账本，颤抖着递了过去。

“这是药厂的全部账本。”他说得极快，像是怕自己后悔。

“你威胁我？！”罗冕的脸色骤然阴沉。

他接过账本，指节捏得发白，账本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不。”王毅“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大人，您手上拿着的唯一的账本，属下并没有备份。之所以这么痛快交给您，也只是希望我死后，您能在以后照拂一下我的儿子和女儿。至于我的老婆，多活十几年已经够本了，以后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王毅的意思很简单，他这么多年为罗冕办事，他的老婆是知情人，所以只需要照顾一下他的后代就行了。

毕竟，他们对这些事情并不知情。

“好，我向你保证，你的儿子和女儿我都会把他们培养成高阶法师。”

罗冕听完王毅话后，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诡异的平静。

王毅的额头依然紧贴地面，说道：“谢谢议员大人，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已经让我老婆在家里等我，这件事属下保证处理干净。”